第九章 【小青木长生经】

天色渐明，竹园内仍旧灯火如海，欲要与天一争高低。在它们的光影下，是倒地沉眠的断竹，仿佛是在见证一个少年的崛起。

砰！！

沉闷的声响传出，久久环绕不散，宛如逝人在耳畔低语述说，带着对人世的久久留念。

楚浩看了看手中的柴刀，再望向碎屑残存的断口，突然生出一丝感悟，深深吸上一口气，手臂抬起，猛的挥出最后一刀！

那沉闷的声音再度响起，断竹应声而倒，带下一片雪雨，争先恐后砸在地上，飘散如雾。

“怎么可能！”

屋内久坐的王贤赫然起身，脸上带着浓浓惊骇。

楚浩喘息了两口，低头间也忽地愣住。只见柴刀上铁锈尽去，闪烁着森森寒芒，刀刃不知在何时，也变得近乎完整起来，若是在余下的断口补起，这必是刚锻造好的模样。

再往那矮浅的竹桩望去，却见大半位置都是深浅不一，可那最后一处却是光滑如镜，宛若被神兵利器瞬息划过般。

然而还不等他有所反应，耳畔就再度响起了王贤的声音，只是好像没了先前那般平静：“将这些废竹丢弃，回来时，去石前选上一块木牌。”

“是！”

楚浩回了回神，压下心中的惊疑，将手里柴刀放下后，便开始清理起了竹林。至于那消耗甚大的体力，他也顾不得恢复，此刻在心中，只有那即将到手的功法。

十三根断竹，每砍上一根，王贤便会时机点明武道之事。从起初的境界之分，再到筋脉、穴位、大骨乃至百兵的蕴养之法，虽说没有功法，但楚浩却知道，功法应该是会由自己挑选。

而这个猜测，就在刚刚那句中得到了证实。

带着激动的心情来回在竹园内外，在干劲十足下，那浓浓的疲惫仿佛都就此不见，有的只是使不完的劲头。

屋子内，王贤负手立在窗前，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身前的茶几上，是一柄带有数道豁口的柴刀，眼眸中的震惊和疑惑久久不散。

良久，他袖袍拂过桌面，手指轻轻在刀身上一叩。

铛！！

一道清脆之音响彻屋内，王贤眼眸更加的疑惑了，随后摄来一根短棍在上面轻轻一敲。这一次，却是用上了真气。

霎时间屋内脆音再起，刀身寒光闪耀，下一瞬它就崩成了无数碎片，原本消失的铁锈也再度浮现，仿佛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幕，都是眼前的幻觉。

王贤愣愣的拿捻起碎片瞧了半晌，仍旧毫无头绪，只得将它丢弃，抬头看向窗外那正走向青石的楚浩，低声呢喃道：“小浩儿，你身上到底还有着什么秘密？”

对屋内发生的种种，在外的楚浩可是丝毫不知，他现在正大口喘息着，并拖带精疲力竭的身体，向最近一块青石走去。

而他的视线，则正好落在那悬吊在石前的木牌上。

木牌不大，仅有巴掌大小，上面有着朱红的字迹，但由于左右摇晃旋转的缘故，让他不能看的真切，只能依稀分辨出字数不多。

当他走到近前正要伸手时，耳畔再度响起王贤的话音：“触之必取，只可拿三！”

闻声，楚浩伸出去的手忽地一顿，没有再去触碰，只是静静向木牌看去。

只见木牌上书有八个朱红小字：兼爱非攻，尚贤尚同

墨家？

看清牌上不大的字迹，楚浩眉头渐渐皱起，在略微思忖了片刻后，随即举步走向下一块青石。

竹园以石点缀成山，故此数目也并不在少数，但有着木牌悬吊的，也仅有十之有三，正好对上砍伐的断竹，而这些木牌上的题字，却是那诸子百家。

楚浩在青石前来回走动思虑，最终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摘取下了三块木牌，正是那百家中的道、阴阳、农三家。

其实，杀伐最果决的，还是兵家为甚。但由于黄庭经的缘故，在对功法的选择上，自然就不会只看表面，毕竟体内还有着来自黄庭经的暖流。

见到楚浩选择结束，王贤眸光微微闪烁，继续说道：“接下来便去那池中再选，道、阴阳、农三家功法，皆可翻阅序言查阅，但能带走修行的功法，只能三者选一，否者只会多嚼不烂，还反会危机自身，切记，莫要贪小便宜。”

“多谢东家。”

楚浩对屋子行了一礼，随后便带着木牌向冰池而去，眼中浓浓的喜悦，几乎都快要溢了出来。

功法就在眼前，现在要做的，只是挑选而已。

这也代表着多年来的夙愿，就会在接下来选择功法时，一步达成。

深深吸了几口气，接着便带着无边的期盼，一步踏入了冰池，向前方那些古朴的木盒走去。

不过片刻，楚浩便来到了近前，用炙热的目光看向和手中木牌对应的盒子。

挑选功法是极为重要的事，尤其是在习武之初的功法，更是与接下来的锻骨息息相关，也是奠基一个人的底蕴之所在，不过楚浩却更在乎它是否有别的功效，而并非一昧的杀伐。

心中所想时，手上的动作也是不慢，将装有三家功法的木盒取出并排放好后，便逐一打开翻阅起了前言，一字一句都看的十分认真，还不时的将它们进行着对比。

很快，被翻开前言的农家功法，就被放回了盒子。

农家的功法太过于刚猛霸道，过刚易折，很容易受到他人的限制，再加上和道家的某些理论背道而驰，不是极佳的选择。

阴阳家的倒是不错，可手中道家的那部功法也是不差，尤其是前言的一些阐述，隐隐和上善若水相呼应。

在沉思良久后，楚浩还是将阴阳家的功法放了回去，虽然它的威力大于道家功法，却没有内气自生的功效。

当然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功法所提到的那两个字：长生！

就在楚浩刚把道家功法装好，起身欲要离开冰池时，王贤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幽幽响起：“《小青木长生经》功效虽好，但过于阴柔缠绵，对敌时难免有些不足，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我瞧那阴阳家的《大日烈炎决》也是不差，修习之后，内气自含炎阳，一旦侵入他人体内，轻者刺痛难忍，内息紊乱。重者五脏具焚，瞬息毙命，实乃一等一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