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接前的准备

两日表面无事。

袁成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吃饭都是下人送到门口，简单的糊弄一口，就算是叶依翠敲门也没有让他进来。

何可纲出发双岛的日期被推迟了两天，据说是他也吃坏肚子，原本想要发火的袁崇焕破天荒的没有责备，可能是因为前些日他也有这样的遭遇。

便宜老爹如袁成玉所料的那般，拖着固定木头的右手在府内焦急的踱步，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干不成，左手写字都费劲，除了吃饭啥也白扯，恭厕都要人帮忙，急的脾气越来越差。

袁成玉倒是觉得无所谓，这事又不是做儿子能帮忙的，早出晚归些，小日子还是非常舒服的。

何可纲为准备出发双岛而忙碌着，祖大寿低着头又来到袁府，这次来的倒是安静，顺着大门而入后，悄无声息的向前移动着，好像生怕谁看见一般。

上两次都是生龙活虎，大吵大嚷的过来，这次突然这么安静倒是引起府内下人注意，‘祖将军这是怎么了？今日怎么没把少爷抓过来。’

他低着头，挪着步，无精打采。根本管不得袁府内的下人说什么。

进入内院后，还没半柱香的时间，就听到袁崇焕在府内大骂，“你个废物，连白喇嘛都看不住，还能让他跑了？”

“是有人帮忙还是看守不严！”袁崇焕大声的质问道。

祖大寿低着脑袋，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整个人还非常委屈，说道，“看守的人睡着了！”

“猪吗？”袁崇焕怒声呵斥，说出这句话后，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看了看周围的下人，见周边没有人，放心不少，又看了看面前的祖大寿似乎多了些顾虑，态度温和不少。

他的气势瞬间小了很多，伸出还算健壮的左手，一把将祖大寿拽到身前，“现在就去找，若是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是，督师！”祖大寿急忙应声答应道。

刚刚转身离开却泛起难，人都不知道是怎么跑的，能去哪找？

刚出府门之时，祖大寿‘刚好’碰到站在门口的袁成玉无所事事，只见后者见着犯难的祖大寿‘无心’的说了句：“去鞑子的方向出城一共就三条路，难不成还能从海上走了？”

祖大寿听着袁成玉的话，如梦初醒，整个人都从萎靡的状态中缓过来，一脸兴奋的呢喃着，“有道理，有道理。”

刚刚跑出数步，便看着祖大寿折返回来，“谢谢啊！”

袁成玉点了点头，看着跑出去的祖大寿露出姨夫般的微笑。

此时，正有一白喇嘛乔装成汉人的模样跟着何可纲的队伍上了官船后被关在一处密闭的房间里。

袁成玉看着跑出去的祖大寿心想，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想必这人肯定离开永宁了。

袁成玉回头看了看袁府内忙碌的下人，再听了听后院袁崇焕大发雷霆的怒吼，满意的笑了笑，‘伤筋动骨一百天，您就在家待着吧。’

袁成玉朝着袁府笑了笑，转身朝着何可纲的码头去了，此时一队待出发的官船正等着他。

随着袁成玉登船的那一刻起，不知道哪里又传出一些小道消息，袁崇焕亲自登陆双岛与毛文龙交割军饷。

原本还在府中养伤的袁崇焕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更生气了，扯着挂在脖子上的棉布条，低声的怒吼着，老子要是能去双岛，一定杀了毛文龙，交割，交割个屁！

此时东江岛前往双岛的一处官船上歌舞升平，好不快活。

毛文龙稳坐当中正位之上，身边坐着三个服侍的少女，其中还有一人长相略微粗旷，额头略宽，颧骨略高，骨架要比身边的其他女性大上不少，虽然脸上的笑容不多，但能看出毛文龙对他的感情似乎不一般。

知情人都知道这是毛文龙上个月刚在后金掠回来的‘战利品’。

按正常明朝与后金的形势来看，这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在毛文龙的身边，且不说安全与否，这里将军无意说出的军事秘密，都可能成为情报出口。

当然，毛文龙的心里想着，这女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回到后金，也没有办法和其他人接触。

“来兄弟们，喝酒喝酒！”毛文龙面色红润，举起手中的酒杯，满脸兴奋的看着坐下三人。

说话之时身边的一个少女急忙将手里的葡萄在身前的短纱上蹭了蹭，笑盈盈的将手里挂着汗珠味的葡萄塞进毛文龙的嘴里。

后者笑哈哈的在她身上‘掐’了一把，肆意妄为的拨弄着葡萄。

那三人也酣畅淋漓的喝着酒，身边的侍女要比毛文龙这里收敛点，不多。

这三人分别是孔有德、耿仲明和毛承禄。

在东江岛的军事地位中，这三人的身份较高，十分深受毛文龙器重，毛承禄更是毛文龙的养子，算是东江岛的核心管理层。

这一次毛文龙竟然带着三人一起出来，阵容算是十分豪华的。

就在酒肉正酣之时，毛承禄脸色略带担忧之色，“父亲，其实这次交割我们过来就好，您不用亲自出马的，如今我们都来双岛，只留李九成一人在岛上，我怕……”

毛承禄欲言又止，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身旁的侍女虽然心有厌恶，却笑脸相迎，拿出手帕想要擦一擦他的嘴，却被后者推到一边。

说起李九成，他的军事能力和战斗能力远在三人之上，就算三人一起对上他，都没有胜算。

岛中悍将中属于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是毛文龙对李九成都礼让有加。

后者也不居功自傲，每次去后金‘游击’时，每战必一马当先，冲锋在前。

不邀功，也不自傲，也不与几人吃肉喝酒，虽然在毛氏阵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深得毛文龙器重。

但是他手下的那些子子孙孙们，却没有毛文龙的度量，每每出现可以打压的机会之时，都不会放过机会。

这次出发双岛，毛文龙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只将李九成一人留下。

毛承禄的担心虽然有些多余，却十分有必要。

听完毛承禄的话，毛文龙脸上醉意未消，笑容未减，“儿啊，李九成镇守东江岛义夫最是放心！”

“可父亲，若是李九成有非分之想，我们岂不是……”

毛承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毛文龙将酒杯重重的‘蹲’在桌子上。脸上出现不悦之色，这犀利的眼神瞬间让毛承禄清醒不少，“为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们之间可以争名逐利，但不要在背地里弄这些小动作，光明正大的去争，去抢，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说完话的毛文龙将身边的侍女推到一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毛承禄听着他的话，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端起酒，恭敬的认错，“父亲，孩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完话，毛承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听见毛文龙依旧面色不悦的看着下面三人说道，“这次让你们一起出来，就是为了震慑某些人，不要自己先乱了阵脚，丢了人，哼，下去吧！”

说完话，毛文龙摆了摆手，毛承禄等三人都恭敬的走了出去，身边的侍女随从也都跟着起身而出，房间内只剩下那名后金女子和毛文龙。

一席未曾说话的后金女子倒是开口说话了，“汉人还真是难懂，在自己儿子面前还要装成这样，你们不累吗？”

说完话，只见毛文龙的眼神和气质都发生变化，酒意全无不说，更没有颓废之色。

毛文龙没有回答她的话，起身站在窗边，看着眼前茫茫大海，心中思虑万千，‘活着，哪有容易的。’